06
2020
08

简桢散文《月在青草榻上》

山中的暮色 看起来 就像一张稀薄的鱼网,网住了天边 几颗幽远的星。

白日里 拾阶而上,几经蜿蜒,倒也看出这山的走势;山势如一条游龙,山与山接合又相互推动。我藏身的这山便被另一座更丰厚的大山所拥抱,形成转弯的姿势。两山之间的空隙就让瀑布来弥补,此时在我不远之处,只是化身为山涧。也许明晨,唤我醒来的,会是山水那温柔的女声! 那么,晨间两位洗衣的姑娘,也就与我共饮同一条水了。

06
2020
08

迟子建散文《雪山的长夜》(节选)

当你的眼睛适应了真正的黑暗后,你会发现黑暗本身也是一种明亮。仰望天上的星星,我觉得它们当中的哪一颗都可以做我身边的一盏永久的神灯。而先前还如花一样盛开的人间灯火,它们就像我爱人的那双眼睛一样,会在我为之无限陶醉时,不说告别,就抽身离去。

现在想来,死亡就像上帝撒向人间的迷雾,它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它能劫走爱人的身影,但它奈何不了这巍峨的雪山。有雪山在,我的目光仍然有可注视的地方,我的灵魂也依然有可依托的地方。

06
2020
08

陆幼青散文《烟雨江南》

好容易在五月的江南游历,却总是雾茫茫、雨蒙蒙,使美丽的江南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尽管在风雨中,却怎么也抵挡不住江南对我的诱惑,我依然冒着滂沱大雨,倘佯在江南古镇。似乎因了这雨,江南更显朦胧和妩媚。

远看那小桥、流水、人家,淡淡地罩上了一层薄纱,好似一幅水墨丹青;粉墙、黛瓦被柔和的运河缠绕,那线条优美得连人体写真也自叹不如。

04
2020
08

李汉荣散文《夜幕里的布达拉宫》

一些灯灭了,一些灯还亮着,夜幕里的布达拉宫是一座光的城堡。

天上的黑暗是垂直倾泻下来的。在寒冷的高处积压着太多太多的黑,几乎所有的空间,哪怕一根草茎的内部,都被黑暗做了库房。布达拉宫,它的建筑呈台式一层层往上升,它的光也是一层层上升,要把垂直压下来的黑暗顶住,顶住。

它的四周,群山披着雪冠高举银白的灯盏,照亮头顶幽暗的天空。在雪山顽强的抵抗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始终无法征服这片土地。这里的夜晚,很像是假寐的白昼,而这里的白昼,才是真正光明的领地,是被天光、雪光、心光交相辉映的光明世界。

04
2020
08

马克思、恩格斯散文《共产党宣言》(节选)

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都联合起来了。

从这一事实中可以得出两个结论:共产主义已经被欧洲的一切势力公认为一种势力;

现在是共产党人向全世界公开说明自己的观点、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意图并且拿党自己的宣言来反驳关于共产主义幽灵的神话的时候了。

25
2020
07

史铁生散文《秋天的怀念》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这时,母亲就会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以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儿!”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30
2020
06

国馆散文《丑父》

父亲很丑,1米42的个头,村里有几个初中毕业的孩子私下叫他根号二(根号二开方的结果等于1.41)。父亲长了一张大脸,在常年的风吹日晒之下变得干巴巴的,父亲平时胡子拉碴的,再加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简直可以说邋遢得有些让人不愿意靠近。最烦的是,他还很憨。

除了种田,父亲没有别的本事。我和哥哥读书要学费,他种的粮食卖不够钱,就种烤烟。种烤烟有很多特别麻烦的程序,最后一个环节是把烟叶晾到特殊的烤房里烤,对温度的要求特别严格,一天24小时,父亲需要每隔一个小时去烤房里添柴火,每年的这个时候,他就有连续四到五个月的时间没能睡个囫囵觉。村里的路很烂,不能走大车,只偶尔有村民自己用摩托车改装的三轮车带着一股黑烟和惨烈的嘶吼,像发了羊癫疯的怪兽一样颠簸着爬上来。要把烤好的烟运出去卖,把种烟用的化肥运回来,父亲全靠自己的双脚和双肩。因为他矮,每次背着一大捆烟叶走在路上,从背后既看不到头,也看不到脚,仿佛就是烟叶自己在路上走,显得很滑稽,这也更容易让人觉察到父亲的憨。

23
2020
06

柳荫散文《我相信》

冬天的河干涸了,我相信,春水还将来临,那时白帆就是我们心中自由的偶像;风中的树叶凋零了,我相信,泥土里的梦将在枝头开花结果。你还将哭泣吗?是初雪掩埋了你的青草,但绿色终将归还于你。

风暴扭曲了大树,我相信,种子已经插入深沉的泥土;洪水卷走了两岸的房屋,我相信,孩子依然像天使一样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你还将流泪吗?

命运夺走你的财富,却不能攫走你的灵魂。

29
2020
05

俞敏洪散文《一堆散乱的砖头》

小时候,父亲做的一件事情到今天还让我记忆犹新。父亲是个木工,经常帮别人建房子,每次建完房子,就会把别人废弃不要的断砖乱瓦捡回来,或一块两块,或三块四块。

有时候在路上走,看见路边有砖块或者石块,他也会捡起来放在篮子里带回家。久而久之,我家的院子里就多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砖头碎瓦。

我完全不知道这一堆东西的用处,只觉得本来就小的院子被父亲弄得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29
2020
05

李践散文朗诵《假如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假如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

我要如何利用这最后、最宝贵的一天呢?首先,我要把这一天的时间珍藏好,不让一分一秒的时间滴漏。我不为昨日的不幸叹息,过去的已够不幸,不要再陪上今日的运道。时光会倒流吗?太阳会西升东落吗?我可以纠正昨日的错误吗?我能抚平昨日的创伤吗?我能比昨天年轻吗?一句出口的恶言,一记挥出的拳头,一切造成的伤痛,能收回吗?

28
2020
05

阿紫散文《起风了》

我依旧留着及腰的长发,穿着黑色的长裙,依旧读着喜欢的书,写着心中的文字。只是我不再听《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那首歌曲,也不再翻开那本发黄的日记,我怕自己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突然把你想起……

我经常凝望远方,每一次都会被一片飘落的叶子朦胧了双眼。我只好低下头,把泪水折射到哭泣的梦里……

24
2020
05

屠格涅夫散文《门槛》

我看见一所大楼。正面一道窄门大开着。门里一片阴暗的浓雾。高高的门槛外面站着一个女郎……一个俄罗斯女郎。

浓雾里吹着带雪的风,从那建筑的深处透出一股寒气,同时还有一个缓慢、重浊的声音问着: